ARTEMIS

逆cp，看好标题，小心被创。

从身下传来的快感无法忽视，宋居寒闭着眼抱紧何故，脸埋在他的颈窝，咬着唇，不愿发出声音。

手机那边冯铮还在絮絮叨叨，于是宋居寒有些后悔今天做什么给冯铮好脸色看，还扯了人家衣服要人帮忙买水果——他就算不会说话导致饿死也不应该给自己招这个罪受。

“怎么不发声？”何故用了力，那东西像是要把他五脏六腑顶了穿，宋居寒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，眼眶里含着泪，可怜兮兮地看着何故，又含着讨好的意味去试探着亲他。

显然何故愿意接受他的讨好。

何故关了扩音，给冯铮丢了一句“明天去拿，地址发消息就行”，也不管那边的冯铮什么心情，挂了电话，专心地欺负可怜又心狠的小卷毛。

以前怎么就没早点发现小卷毛这么容易欺负——何故去亲宋居寒的喉结，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宋居寒有些想躲，但想到两个小时前自己只不过是躲了一下何故的亲吻，就被压在门板上报复性地搞了十几分钟，腿绷得都快抽了筋，又放弃了这个想法。

何故哄他换了好几个姿势，以前用在何故身上的现在都到了他这，甚至还多了不少，眼泪珠子掉了一轮又一轮，何故嘴上哄着他说他好乖，动作上一点都没有哄人的意思在里面。

宋居寒想，他要是条人鱼，珍珠都能淹了一个小型湖泊了。

“你听话点，做完这次就放你去睡觉，好不好？”何故给他腰下垫了个软枕，可宋居寒还是不愿意，被弄得太久，全身难受得不行，他又说不了话，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。

何故坏掉了，从内到外都坏掉了。宋居寒想，被搞晕过去之前，他还在心里无能狂怒。

给宋居寒清理不算费力，只是收拾卧室是一件麻烦事。

何故看了眼卧室里的狼藉样，转脚就抱着宋居寒去了客卧，只是没能想到自己原本住的客卧也乱得不成样。床边随意倒着的酒罐子和满屋子的酒味，何故的理智在一点点被烧毁。

宋居寒全然不知，迷迷糊糊地睁眼，脑袋在何故脖颈处蹭了蹭，又闭上眼睡过去。何故纵然是天大的火气，也没法子对宋居寒撒出来，又给宋居寒这么一蹭，心软得不像话，认命地把人放到沙发上睡，自己去处理烂摊子。

等弄完全部已是后半夜，宋居寒在沙发那睡得正香。月光照进屋子里头，给他罩上朦胧的光，何故看他睡颜，不自觉地笑。

分开的这段时日，看样子谁都没好受到哪里去。宋居寒明显比以前瘦了些，眼下乌青虽然淡，何故却也看得心疼。他不明白宋居寒为什么忽然要和他分开，他都决定好了不会让未来那些事情发生，宋居寒却忽然要给他们的故事写下一个谁都不喜欢的结局。

拿来哄宋居寒的蛋糕放在冰箱里，半个月前自己只是出了趟差，回来的半路上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回到了以前，本来都做好了在车里凑合一晚的准备，却看见宋居寒身上穿着睡衣，披着件外套站在门口等他。

“居寒？你怎么穿这么少，感冒了怎……”

“何故。”宋居寒打断了他，把手里的外套递过去，话语听上去不够坚决，却能让何故难受得无法呼吸。

他说：“我们分开吧。”

分开，不是分手。

是他没有想真的和他分开，还是他清楚这段感情并不是在谈恋爱？

何故都快站不住了，他上一秒刚沉浸进去宋居寒这时候不可能出现的温柔乡里，下一秒就被宣判了终局。夜里常有雪，他看见宋居寒的头发上沾了，想给他清理去，宋居寒后退一步躲了他的手，他又说：“何故，我是认真的。”

何故的手停在半空，他甚至都快说不出话来，他问宋居寒：“是我哪里做错了吗？为什么突然要分开？”

宋居寒是怎么回答的呢？

“不是，是我不好。”宋居寒说，牵着他手进了屋，给他倒热水的背影和几年后那个宋居寒的背影重叠了起来。

他像是把漂亮的刀，不然怎么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割碎何故的心脏？

他说：“何故，我认真想过了。我觉得没有我，你可能过得会更好，你会有你想要的，会遇到更喜欢的人，而不是在我这里浪费你的时间。”

他说：“你喜欢的是那个在舞台上的我，光鲜亮丽、耐心的我，不是在现实里这个脾气不好、讨人厌的我。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的，和他在一起，会比和我在一起更开心的。”

“我没有你，我不会过得好的。”何故说，“我不能没有你……”

他不明白。

他不明白为什么宋居寒忽然要给故事写下一个讨厌的结局，明明什么都还没发生，明明他们的未来会很美好的。宋居寒还在说话，何故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，像是忽然被捂住了耳朵，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在外。

等他回过神来，只听见宋居寒说：“何故，我不好的，你别喜欢我了。”

他说：“你可以的，你一定会过得更好的。”

宋居寒是在第二天中午醒的。

屋里被窗帘挡得严严实实，开了空调，空气有些干燥，宋居寒眨了眨眼翻了个身。他懒得下床，腰腿还是酸酸软软的，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，盖住自己半张脸，整个人蜷着打算继续睡。

“居寒。”何故来敲门，声音隔着门板，听不真切。何故推门进去，只看见一颗大大的蚕蛹在床上，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，伸手戳了戳宋居寒露在被子外的半边脸，“我们先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？你昨天没吃晚饭，肚子该不舒服了。”

宋居寒不搭理何故，起床气也不会让他去在意是谁跟谁，况且，到底是谁让他没吃晚饭的啊。

“不要生气了，好不好？昨天是我不好，弄疼你了。”何故忍不住去揉宋居寒气鼓鼓的脸，他睡了大半天，脸颊被压出淡淡的红印，刚睡醒时的睡眼朦胧，一头卷毛也乱糟糟和他脸颊脖子作闹，在何故眼里可爱得不行。

宋居寒从被窝里伸出手，晃了晃，何故把手机递给他，嘴里还说着：“那件外套我从冯铮那拿回来了，不要了，好不好？”

“不好。我喜欢那件外套，不准扔。”干巴巴的机械女声从被窝里传出来，何故觉得这个场面有些好笑，但他忍住了，否则宋居寒真要哄不好了。

“为什么？”他问，手不够老实，悄悄地从缝隙里摸进去。

“那是我的外套，你不准扔。”宋居寒被忽然摸进来的手吓了一跳，手指点着播放，把没打出去的话给放了出来，于是手机里传出来断断续续的声音，“你给我买的，你给，你，你给我……”

空气忽然安静下来。

何故没忍住漏了声笑，宋居寒恼羞成怒地把手机扔出被窝，实打实地把自己裹成蚕蛹，任凭何故在旁边怎么哄也不出来。

“我没笑你，真的。你别闷着自己，你喜欢我再给你买……哎，怎么还越裹越紧了呢？居寒，居寒？”

宋居寒委屈，宋居寒尴尬，宋居寒只想搬家，去火星上住算了。

何故哄了半天，宋居寒许是闷得慌，探出头来，被何故抓了正着。他使不上力气，昨儿被何故搞得狠，哪哪都疼，累得慌，被何故抱出房间下了楼。

何故喂他喝粥，他本来没什么食欲的，只是饭食是何故做的，举着勺子要喂他喝粥的是何故，宋大天王才勉勉强强哼了一声，含住勺子把粥咽下肚。

“Vanessa来找过我。”何故说，把宋居寒的散发挂回耳后，“你怎么不好好吃饭？轻了不少。”

宋居寒逃避着何故的眼神，Vanessa去找何故绝不只是告诉他自己不好好吃饭的事情，只是何故不问，他不想说，也说不出来。他的任性拖累太多人了，妈妈、何故，哪怕不想承认，那个讨厌的臭老头也被自己拖累了不少。

他从小活在尔虞我诈的娱乐圈里，他是宋天王，是宋少爷，是被打着标签的宋居寒。他不是一个自卑的人，只是他在某一段时间里常在想，他是否真的值得被爱、有资格去爱一个人。

他又想起未来何故会被他伤害的样子，像他房间里摆着的花，脆弱、一折就断，所以，他该怎么做。

他该做什么，答案明明很清楚。

“居寒。”何故忽然俯身去亲他，抱住他，“我爱你。”

宋居寒被这突然的表白弄昏了头脑，迷茫地看着何故。

“我不仅仅爱舞台上的你，我也爱现实的你。”他说，眼前的宋居寒忽然手忙脚乱起来，等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脸，才发现眼泪已经掉了下来。

何故哽咽着，他说：“你就是你啊，你怎么能说自己不好，你很好的，我爱你啊。”

爱是什么？

六岁的宋居寒不明白，二十六岁的宋居寒依旧不明白。

他对爱的认知是残缺的，亲人之间是爱，朋友之间也能是爱，情侣之间也是爱。爱可以是蔚蓝天际上高高悬挂的炽烈耀阳，可以是黑夜中无以计数的点点繁星。爱的方式太多，他没办法明白，他把爱挂在墙上，想告诉自己爱的公式。

只是他错得太彻底。

所以他伤害了何故，蹉跎了何故的青春。

他对何故的伤害无法消除，何故对他的原谅，是否仅仅只是因为他的纠缠太让人疲累。宋居寒从来不是一个自卑的人，只是忽然之间，他推翻了自己所有的骄傲，所有的不好都觉得是自己。

他是一把让人骄傲的刀，漂亮、锋利，又愚蠢、不知好歹。

他觉得，他们说得对，自己配不上何故。没有这张脸，何故怎么可能还会喜欢他。

何故教会他太多，他该把这么好的何故还给别人。冯铮也好、庄捷予也好、周贺一也好，只要不是一直在伤害何故的他，就好。

他不想接着往前走了，他只要何故快乐、幸福就好，他就停在这里，好不好。

“他们会比你更爱我吗，居寒？”何故几乎是求饶一般，他在求宋居寒，“你也爱我的，对不对？”

他不是那个傻傻地默默付出的何故，他回来的第一个念头，是要去看宋居寒，天太冷了，宋居寒又爱踢被，着凉了可怎么办？第二回念头，就是设想和宋居寒分开，他们从此分道扬镳，谁也挡不着谁的道，不用再去经历一次剩下几年。

可是他舍不得。

舍不得宋居寒为他放弃高傲的模样，舍不得夜晚他睡不着，宋居寒为他唱安眠歌的模样，舍不得把自己好不容易教会爱的人让出去。

更舍不得离开宋居寒。

他们都把自己放在了低一等的位置，何故不断地吻着宋居寒，眼泪分不清谁跟谁。

“他们不会比你更爱我的，居寒。”何故总是习惯于把委屈打碎咽进肚里，宋居寒两回人生都少看见何故这副狼狈模样。

他在告诉宋居寒他爱他。

他在教宋居寒爱他。

他不可能放手把宋居寒交给别人，这是他的，独属于他的。

宋居寒恢复声音的那一天，何故在外边出差。

中午时他打来电话督促宋居寒吃饭，没说几句要被抓去开会，只能叮嘱宋居寒几句，末了点缀着一句“我爱你”，匆匆挂了电话。他总爱告诉宋居寒自己有多爱他，这样才能防止小卷毛被别人骗走。

开完会后才发现宋居寒给自己发了条语音。

靠唱歌吃饭的宋天王刚拿回声音，一句话说得有些磕磕绊绊。

“你也要，好好吃饭。宝宝，我也爱你。”

几秒的录音被何故反反复复听，何故看着宋居寒发过来的一个小卷毛Q版形象的小人抱着颗大爱心的表情包，恨不得马上回去亲亲小卷毛。

到底谁才是宝宝啊。何故想，人生第一次那么痛恨工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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